很多人听见万国鹏的名字都会联想到今天暑期大热的电影《我是路人甲》,在参演这部电影前,万国鹏是同很多梦想一夜变成王宝强的横漂一样的群演,而当幸运真的降临在他头上的时候,他显然有点蒙圈了,虽然《我是路人甲》并未将万国鹏推上王宝强的高度,但明显人气和名气都上涨不少。
如今,这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群演为了梦想也参加了《一年级》大学季的录制,而且凭借海选成为了一名旁听生,万国鹏从此为了梦想而来。
在万国鹏参加《一年级》大学季海选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,因为他没有小鲜肉的外表,也没有高颜值,一度是海选学生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哪一个,结果万国鹏表演了“中枪身亡”,让在场的评委老师都惊呆了,就连一脸严肃的范老师都表示万国鹏是璞玉,就这样,万国鹏轻松拿到了直通卡,开始了自己专业的表演训练。
【被“侠客”搭救的万国鹏】
现在说普通话还带着东北口音的万国鹏,眼睛硕大,一张娃娃脸上带着茫然又热烈的神情。他身高超过一米八,因为手大脚长,行动时总有一种可爱的笨拙。但《我是路人甲》中,他却显得伶仃而瘦小。
他说,片中老像打了鸡血似的男主角“万国鹏”,就是自己平时的样子。
1991,他出生在黑龙江省的林口县——就在中国版图的“鸡喙”根部。父亲是工厂会计,母亲是妇产科医生,家境在当地属于小康。18岁后,父母让他自己决定人生方向,他选了上大专学习中医。可到了毕业那年,他才发现,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医者最常面对的生老病死。
可做不了医生,又能做什么呢?他找来所有与大学生择业相关的书一本一本看,看到一句话:年轻人要跟着激情的方向,跟着心中的方向,跟着梦想的方向去。一瞬间,“就像画外音一样”,“演员”两个字蹦进了他的脑子。
万国鹏对演员的大部分认知,来自他爱看流行电视剧。他从小看《还珠格格》、偶像剧、韩剧,都看得特别投入,“别人跟我说话我都听不见”。上网查了一遍,他决定去传说中的横店,试试看自己是否能圆梦做个演员。为什么不像王宝强[微博]一样去北京?“因为横店生活成本比较低啊。”
2012年7月,万国鹏带着1000块钱,向离家近2900公里的横店进发。他出师不利,光火车票就花了五百。到了横店,租了一个楼梯口边的小房间,房租25块钱一天,剩的五百块钱不到一周就花得差不多了。
恰逢盛夏,横店白天的气温可以达到40度以上,许多剧组都暂时停工了。为了控制群众演员汹涌的人流,横店影视演员工会减少发出演员证。没有演员证,就不能接戏。热血满满的万国鹏,在wonderland体会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失业。
为了生活费,他开始在甜品店、烧烤店、咖啡店打工,一个月的工资大约一千出头,除去房租所剩寥寥。办好演员证后,他做“人肉背景”,一天的劳务费是40元。为了拍夜戏,他曾在48个小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。步行回住处时,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声。
机会没有像励志电影中那样从天而降。万国鹏只能坚信饿不死就有未来的。站在茅坑边用冷水洗澡时,他咬着牙想励志格言: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;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将苦其心志。而打杂工时,他会用“演戏就是生活”来激励自己,尽管他也说不清这话是刘德华说的,还是梁朝伟[微博]说的。
有那么几次,他身上只剩不到20块钱,却不愿向父母求援。其中一次,他下了很大决心买了个“刮刮乐”,中了20块的奖,当场感觉满血复活,“特刺激”。
这个上大学时每月生活费就有1000元的少年声称,自己付出这么多,并不是为了成为明星。他觉得,能做个四线演员就不错了。
当年的11月底,他听说,尔冬升的剧组来横店招“横漂”拍纪录片了。万国鹏不太相信。作为港影影迷,他早就把刘青云[微博]、古天乐和吴彦祖[微博]主演的电影——当然包括尔冬升监制的《窃听风云》系列——都看了一遍,喜欢《门徒》,欣赏尔冬升主导的“无限映画”公司的logo。他觉得这部电影最多也就是偶像挂名监制,搞不好还是个骗局。
但他还是无法放过任何一个演出的机会。他将个人资料递到了剧组,并开始了等待。钱还是在一天天减少,未来依然虚无缥缈。有一天他走在横店的街上,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;突然听到有人叫“万国鹏”,他抬头一看,那人群中间的不是尔冬升吗?
后来尔冬升说,那时游荡在街头的万国鹏颓得很,“死气沉沉”。但他记住了那个感觉有点像憨豆的男孩的背影。
不久后,万国鹏收到了面试的通知。走上“洞天”的二楼时,万国鹏光顾着开心,甚至忘了紧张。导演问他为什么来横店、有什么梦想、生活经历是怎样,他就把一切都一股脑、热乎乎地倒了出来。“终于有人听我说话了”,他几乎感恩戴德。至今,回忆尔冬升向他说“你好”、与他握手的情景都能让他两眼放光。
经过这次面试,尔冬升选出了20余位“横漂”作为备选演员,却还没想好拍什么,怎么拍。他还没有剧本,没有投资,而万国鹏们离真正的电影主演又离得那么远。但他们的感激涕零和激动万分,又让“三少爷”欲罢不能、豪气顿生。
他决定先试试看。
“横漂”主演们最终得到了通知:从12月15日到25日,剧组对他们进行集中培训,每天发放100元的补贴。万国鹏又乐坏了:人家教演戏,还倒给钱,太幸福了!
10天的集训中,“横漂”们速成式地学习了台词技巧,解放天性,模仿动物,无实物表演等等。说着,万国鹏把巴掌大的小脸竭力皱在一起,又哗啦一下将五官放大:“这也是一课,特别有意思!”他并不知道,真正的表演专业学生们会用数年磨练这些“有意思”的课程。
为了让“横漂”们迅速提高,尔冬升请来了曾凭《金鸡》获得香港金像奖提名的赵良骏导演帮忙训练。赵良骏跟万国鹏探讨了一句话:“光里有生命,有真理,光照着黑暗,但是黑暗拒绝光。”后者想了半天,觉得自己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,“来神了”。
赵良骏还说了一句话,被万国鹏记在了笔记本上:“一部戏不会定生死,人生有许多龟兔赛跑。”——“龟”是谁啊?“就是群众演员啊。”
在与尔冬升的交流中,有段对话让他印象深刻:“导演问我们:身上剩多少钱的时候会觉得有危机感?大家们都说得挺多的。我说“可能剩一百块钱会有,我之前好几次只有二十,有一百就就够吃喝一段时间的了,挺好。导演就问:你不怕吗?‘我没什么好怕的,反正又饿不死。’”
尔冬升很明白,靠着给自己打鸡血“发明星梦”,想出头是“没可能的”;而横店影视城发展近30年来,也从未产生过“横漂”出身的明星。后来在电影中,他扮演着自己,面对一直忘词的“横漂”群演无可奈何,只能对着工作人员大发雷霆:这么重要的角色,为什么要在这里找,不从北京找人带过来?!
但当时他看着自己未来的主角们:已经35岁、离开妻儿来横店寻梦的沈凯,出身贫苦的蒿姓姐妹,差点丧身于塌方煤矿之下的覃培军,吃起饭来总是狼吞虎咽、仿佛怕下一顿就没了着落的王昭……要让这群人,在电影中重复没有希望的现实吗?平均年龄越来越小的观众们能接受吗?
尔冬升最终决定,修改“横漂”们的结局,美化现实,讲一个当代励志童话。他要把自己多年的积蓄,压进这部描写横漂故事、没有明星、 没有IP、没有把握的故事长片中。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自己投资拍电影,但尔冬升觉得,但自己这次最任性。
培训完了,万国鹏感觉自己精神焕发。一天夜里,剧组的演员统筹打电话告诉他:有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,你要先听哪个?“当然是好消息!”对方说,你被选中当电影的主演了!
雀跃不已的万国鹏,完全忘了对方说的“坏消息”到底是什么。他跟父母通报喜讯,后者的第一反应是:你是不是遇上骗子了?可别被骗了!
至今,万国鹏也不知道尔冬升为什么选中了自己。他隐约记得问过导演,后者却回以一个玩笑。渐渐地,他也不想再好奇此事。剧组为他们这些“横漂”包下了小别墅专供食宿,还专门派了两位工作人员照顾他们的生活。尔冬升、赵良骏等导演细致地教导他们演戏,“还倒给我们钱”。进了天堂般的幸福,是2013年春天到冬天之间万国鹏体会到的全部。
另一方面,认清自己也很刻骨铭心。第一天拍戏,他就吃了个瘪,拍老半天连摄影机的位置都没弄清在哪。万国鹏懵了:怎么我啥也不懂啊?
每一次开机,他都需要事无巨细的指导。在拍摄片尾的高chao时,万国鹏要为追回真爱狂奔,可他竭尽全力跑到吐了,还是没过。尔冬升亲自给他做示范:你转弯时直接转过去了,其实速度很快的话会刹不住,可能冲向墙,撑一下,才拐弯。吐完的万国鹏觉得,自己有点丢人。
同时,尔冬升又必须被自己的主演们指导。在漫长的拍摄期中,他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询问万国鹏:这种情节你们会遇到吗?这句对白你会这么说吗?这么演你感觉对吗?剧本就是根据这样的一段段对话,边拍边写出来,“有时甚至是现编”。
就这样,电影跌跌撞撞地走向它的终点。没谈过恋爱的万国鹏,特别喜欢自己在天台上向女主角王婷撕心裂肺表白的高chao戏。“是导演写得好,不是我演得好,导演写的就是我特别向往的爱情,就是我的梦想,都写到我心里去了。”在片尾,神奇地从“横漂”群里出头的万国鹏,最终追回了爱人;两个花朵一样的年轻人手牵着手,笑着跑过一个又一个拍摄现场,跑向光明灿烂的未来。
这也许符合了万国鹏们的梦想。但尔冬升承认:“我未尝不知道,在真实的生活中这个故事的结局可能不是这样的。”
万国鹏心中的尔冬升是什么样的呢?
“特别好的一个人,像侠客。”
搭救你们于危难?
“对。”
哇,真的假的?
眨巴着那双神似《魔戒》中的弗洛多的大眼,万国鹏认真地点头:“真的。”
因为有尔冬升的“搭救”,他觉得自己“特别特别励志”,“从群演一下子当主演了”。在拍戏的时候,他还遇到了前来客串的偶像吴彦祖。在万国鹏眼中,年届四十、已为人父的吴彦祖还像二十多岁一样,“帅,太帅了”。
可这位男主角在旁边徘徊了半天,还是没好意思上前找那位客串演员签名。
2015年了,《我是路人甲》杀青。尔冬升觉得万国鹏“有点太依赖我”,便让后者自己去跑戏。拿着做主演的几万元片酬,万国鹏又当上了群众演员。有一次他演小混混,拍打戏却没有护具。对打的武行声称只是“轻轻点一下”,却重重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。拍一条没过,他又被踢了几次,每次都眼前一黑,要缓好一会才爬得起来。后来才知道,自己肋骨都断了。
他觉得丢脸,又为自己的无知生气:“怎么就不知道要带护具呢?”
尔冬升知道了他的遭遇。他让万国鹏进入自己的《三少爷的剑》剧组,却不让他当演员。“他说过,混不下去当我的助理也行。就来当了我一个月的助理,每天等我收工、帮我提包回去。一个月后,我说当助理好吗?他说不好。”导演觉得自己达到了“耍一耍这些小孩,让他们经历一下”的目的。他终于让万国鹏在《三少爷的剑》中演了一个村民。
经过了这几遭,很少有人能保持“一步登天”式的飘飘然。现在万国鹏,能流畅地总结道:“我挺享受跑群众的。……现在的目标就是继续拍戏,然后尽量多去演各种角色,不管是大角色还是小角色都尽全力演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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骗子比机会多
剧组人员“三顾茅庐”请来男主角
“横漂”分几个等级:只当“背景”的每天40元;能露脸的群特80元;有角色有台词的则包括小特、中特和大特,每天片酬分别为150元、500元和千元以上。不过他们演完戏只能拿到一张兑换票,每个月有两个开放日,凭借兑换票到横店演员公会换钱(片中对此亦有呈现)。《路人甲》找万国鹏来试镜的时候,他已经“横漂”了一年多,演过《圆月弯刀》等没台词的“背景”。当被告知由他来担任男主角时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“一定是骗子!”以至于剧组工作人员不得不“三顾茅庐”才让他相信这是真的。
“这里不但有骗人的剧组,还有借拍戏之名骗我们去做传销的”,万国鹏说。实际上,片中说话有点结巴的张喜来就曾经被“骗戏”又被骗去做传销,“带我入行的那个人,让我连续做了六部片子的武行,一分钱都没给我。”说到这里,张喜来却笑了笑,“可我还是一直跟着他,因为至少我还有演戏的机会,有机会就代表有希望。”不过也幸亏他入行做的便是武行,人也机灵,被骗去做传销的第二天就逃脱了出来。
片中那一对儿姊妹,姐姐总担心妹妹被人骗,这也是存在于“横漂”中的真实状况,甚至有女孩儿遭遇到怀了孕男友却突然消失的命运。片中有一场几个女孩儿被灌酒后差点被骗的剧情,女主角王婷透露,自己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“有人企图骗我,但没骗成。”
《路人甲》的演员里,大部分都是每天能拿40元和80元的群演,最高的也不过拿到每天500元的片酬。尔冬升说,有好几个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哭,因为他们平时能接触到的都是“群头”或者演员副导演,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导演。
【处境】
家境大多贫寒
因拍“路人甲”才吃上一顿饱饭
“横漂”中有为了实现梦想的,比如戏中年纪最大、最后为戏痴魔,现实生活中放弃了稳定工作的沈凯。也有好奇心驱使的、碰碰运气的,不过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共性就是大多家境不富裕。万国鹏大学是学中医的,主攻针灸按摩,但后来发现自己不喜欢就决定来横店寻找机会,“因为我从小就爱看电视,达到了听不到别人跟我说话的程度。”而没选择去北京,主要就是因为北京消费比横店高很多。与片中情节一样,万国鹏带了500块钱从东北奔往横店,除去路费只剩下了300多块,“五天就花光了,还没找着戏。”他操着东北口音笑着说。房租每天要25元,他只好到糖水店打工,“一个月工资800块,我只好让老板给我先预支工资。”后来他又去别的餐厅打工,直到有“群头”推荐他上了戏。
在片中高喊苏格拉底名言的退伍军人张文斌,在酒后哭着说出“至少现在我能养活自己”,也是他的真实经历。实际上,片中的很多演员都是因为这部电影第一次坐飞机,尔冬升更是道出,“2012年的圣诞节,我带他们去广东餐馆吃饭,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就跟其他人说,别说话,快吃,有的吃就快吃!他们有很多人平时是吃不饱的,这一幕让我很心酸。”
不过相比之下,“横漂”的女孩子们则相对处境好些,因为横店大多拍的都是古装戏,宫女、丫鬟的角色多,稍有姿色收入就会高一些。像女主角王婷基本就是戏约不断,她平均可以有每天150元的收入。
当然,“横漂”中也有家境殷实的,在片中戏份不多的寇骏就被大家称作“富二代”。与剧情同样,他平时就是抢着买单的人,因为每当存款低于10万,父母就会给他打钱,“可能是我的生活习惯让人觉得阔绰,我也不会为了上戏而低声下气。”而他来当“横漂”也是因为兴趣,“以前我拍了几个山寨广告,觉得日子过得还行,就想进这个圈子。后来被公司一同事骗到怀柔当群众,上了很多戏不但不给钱,还要交押金,我就决定不待在北京来横店了。”
【感情】
不相信爱情
女主角说绝不会在这里动心
尔冬升说,之前对“横漂”的采访中他听到了太多令人心酸的故事,但是在电影里,他却不想搞得太悲情,“负面的东西肯定有很多,但我不想拍了,因为我看他们的访问里揭露的那些现象很气愤。”于是片中的几段爱情虽然都历经波折,但却都给出了美好的结局。“横漂”的人大多形单影只前来,陌生之地彼此照应产生感情似乎也有水到渠成之意,更何况他们还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。但让人颇感意外的是,采访中大部分演员都说自己并没有谈恋爱,而原因却是不相信爱情。王婷就常常会像片中剧情一样,被陌生人索要电话,但她表示绝不会动心,“这里是不会有人真心实意对你的。”
片中蒿怡帆和蒿怡菲两姐妹,爱情观则多少受到了父母的影响。“我们的妈妈是被爸爸骗来的,不过因为爸爸和奶奶对她都很好,所以有一次她已经逃到火车站了,最后还是主动留了下来。”
“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不奇怪”,尔冬升告诉记者,“对于‘横漂’来说,三个月是第一道坎儿,很多人都坚持不下来,所以这里的流动性非常大,他们对于突然消失的人早已经见多不怪了。”
【待续】
尔冬升助力路人们追梦
最初,每个演员都会问尔冬升:“你为什么会选我?”
而尔冬升也会问每一个演员:“你觉得自己会不会成功?”
有的人会说“我只要坚持一定可以成功”之类话,但那个做过矿工的覃培军则回答说“我已经成功了”。
覃培军十岁就离开家乡打工,在砖厂、铁矿、煤矿都干过,大腿骨折,头部受伤,用他的话说“基本遍体鳞伤”,所以他觉得现在能靠自己在横店独立生活,已经是很幸福了。
尔冬升坦言,《路人甲》虽然不是纪录片,但能用他们真实的经历做剧情,用他们平时说的话做台词,“比如像‘人家比你长得帅,你的戏就要比人家好;念书念得比人家少,事情就一定要做得比人家好’”这种对白,我们平时是写不出来的,但他说出来就能触动我”,尔冬升说,他们经常会自己冒出这些话,所以在创作的时候其实是要跟着他们,边拍边调整。“《旺角黑夜》我用了28天拍完,《忘不了》33天,《门徒》拍了40多天,《烈火战车》那么复杂的车戏也不过拍了80多天,而这部《路人甲》却拍了120多天,加上停拍前后用了两年左右的时间。”
言外之意,《路人甲》之后,想做专业演员的道路依然曲折,不过尔冬升正在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圆梦。尔冬升在筹备《三少爷的剑》时,万国鹏在尔冬升面前晃悠很久,终于开口问“我能不能有角色演?”遭到尔冬升干脆的拒绝“没你的角色!最大的馅饼已经砸到你头上了,你不要着急,去拍你能拍的戏。”实际上,尔冬升对拍摄时不停做笔记的万国鹏感情很深,一段时间还满足了他提出的给自己做助理的要求。不过尔冬升还是想先让他自己闯荡,如今他已经接到了一个月给三千块的角色。据悉,尔冬升可能会将其签约自己的公司。
另一个可能被尔冬升签下的是片中麦兆辉口中的“小帅哥”王昭,在戏里他不学无术,却总能凭借颜值获得机会。王昭以前是在工地开工程车的,尔冬升透露,他很有野心,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。此外,覃培军梦想是当一名摄影师,尔冬升拍《三少爷的剑》时,便把他叫去跟摄影组学习。
至于片中的女孩儿,尔冬升则希望她们谨慎选戏。据悉王婷目前已经离开了横店,打算一边学习一边等待好机会。蒿怡帆、蒿怡菲两姐妹则正式告别横店,打算到广东惠州开舞蹈学校,其实这也是学习过舞蹈的姐姐一直以来的志向。尔冬升在鼓励她们的同时也不忘叮嘱,告诉她们要注意的地方。“我有个朋友在惠州,如果大小蒿真的要开学校,我就让这个朋友帮帮忙。”片中的“横漂”,在《路人甲》之后,都要继续体味生活。
抽出一根港产的万宝龙香烟点燃,他再次强调:“反正我就是不想。”
万国鹏个人资料:
姓名:万国鹏
代表作品:《我是路人甲》
微博:http://weibo.com/p/1005052950652293
万国鹏拍一年级宣传片 露搞笑一面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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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觉得“我并不励志”的王婷】
与完全与银幕上一致的万国鹏相比,王婷让人觉得有些陌生。比起《我是路人甲》中的“王婷”,她更瘦,眼睛里有更多故事;手上做过美甲,指尖晶莹透亮。手机则用的是Iphone6。
她说,她与电影中的自己一样现实,演戏“不是我的梦想”。
她于1991年生于浙江省台州市的温岭。母亲是裁缝,父亲开办小饭店,经济状况不错。父母忙于工作,往往随她想干嘛就干嘛,“因为他们比较放心我”。
18岁时,她选择去上自考大学,毕业后做文职。一个月1800元,工作特别清闲,还能睡午觉;每天就是给客人倒点茶、打印登记表格。她渐渐觉得,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2011年秋天,她向朋友倾诉苦恼。对方问,那你要换什么工作?“我什么都不会。”朋友便揶揄了她一番:“那你不用考虑了。你就做梦去吧,去当个大明星吧。”
她灵机一动:横店影视城确实离浙江台州离不远,乘车3个多小时就能到。她想,如果现在这个年纪不做点出格的事情,以后还会有机会吗?
2012年2月,春节一结束,王婷就带着3000元去了横店。去之前,从小就报喜不报忧的她没跟父母告别。她隐约知道,这不是一个他们会认可的选择。
她运气不错,正赶上了横店的旺季。来横店的第一天,朋友把她带进了电视剧《神医喜来乐》剧组,却被副导演一眼看出不会演戏。她不服气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?”“一看就知道,会演戏的人是双眼放光的!”王婷惊呆了。她从没想过“会演戏”是怎么回事。
但她很快发现,“会演戏”不是在横店存活的必要技能。到这里的第三天,长相清秀的她就当上了“群特”(群众特约演员),演的是古装戏中老爷出殡现场的丫环;日薪200元,比万国鹏那样普通群众演员要多上几倍。
负责找群众演员的群头看她乖巧,不像混久了的老油条,也愿意以后有机会再找她。她也懂事,知道给介绍机会的人买零食、送牛奶。戏约和报酬渐渐地多起来。为了攒钱,她开始竭力节省,连当地的“沙县小吃”也舍不得吃——她发现那里的拌面要比杭州的贵一块钱。一包5块钱的挂面,她能吃上一周。
这样下来,她一个月生活费仅两百多元,却能存下三千多。每到发工资的时候,她都“开心得不行”。
王婷从没想过自己能成为明星。她知道,王宝强也不是从横店出来的。说起那些追梦的“横漂”,她的口气都像在说另一个世界的生物:“他们执着地幻想有一天可以红。我会觉得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,因为我不是这种人,我很羡慕他们,会那么执着地对待一个我觉得不可能实现的事。”
她来横店最初的目标,仅仅是花半年就变成“群特”,没想到一去就达到了。她禁不住想象:到“中特”,日薪就有五六百;成了“大特”,就能有八百到一千元一天了。“要是每天都有戏,每个月就能有两万四,多好啊!”
同时她也发现,与相对还行的收入相比,群演们的工作并不复杂,甚至有时还相当百无聊赖。电影《我是路人甲》中那个等戏时爱搭讪女孩的男群演,就来源于她亲眼见过的真人真事。“来一个女孩,他们就说美女能不能给个电话;如果人家被叫过去演戏,他们就会对下一个女孩说一样的话”
有一次,她也被群头骂;她争辩了几句,却没想惹得对方更加恼怒:“我就是给你委屈受,你能怎么我?像你这种说什么还还嘴的人,就不该来做群众演员,就该在家里当小姐!”王婷被“小姐”两个字刺激到了,但她不知道如何反驳。
天气渐渐变热了,戏约像候鸟一样飞走了。到了当年6月,王婷逐渐发现要想要戏约就需要被“潜规则”,不跟群头吃饭唱歌就没戏演。她觉得没意思,干脆回家学车去了。到了11月,天又冷了。帮她向剧组推荐简历的朋友问她,要不要来尔冬升剧组面试一下看能不能演主角?他们从简历堆里挑中你了。
王婷看过尔冬升导演的《旺角黑夜》《大魔术师》,但看不下去他的名作《新不了情》,袁咏仪[微博]饰演的女主角得绝症的剧情让她难过。她也看了《门徒》,感觉好纠结:“我都没明白最后吴彦祖底有没有吸毒!”
面对机会,王婷先以一贯的务实否定了尝试的意义:去了也选不上。“选主角肯定要漂亮。要不家里有背景、有后台,我什么都没有,去了也白去,浪费车票。”
朋友问:你来回横店车票才200块钱,万一成功了呢?为什么不试试?
王婷动心了,她回到了横店。在“洞天”的二楼,尔冬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:你照片跟人一点都不像。
面试中,她告诉了导演自己来横店的目的和态度,遭遇的好事和坏事;她并不十分激动,反而有些蔫蔫的:见导演之前,工作人员让她把精心化好的妆洗掉了。
12月初,她收到了选角统筹的电话,通知她参加演员培训,她开心死了,“以为可以演跟着明星走来走去的主要配角”。在培训结束后,尔冬升告诉她:你该减肥了。她突然明白,自己这次不再是人肉背景了。
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为女主角?她想,大约是因为自己与其他的“追梦者”都不同:“我冷静。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都很有梦想,想去追求(梦想)而忽略现实。而我就比较清醒,我会给自己一些时间,做不好就会转向;但是他们就会觉得做不好也要坚持。”而在电影中,她扮演的那个“王婷”,也正是一个对“横漂”生活失望、差点离开了横店和“路人甲”男友的现实主义者。
她知道,在二十余位“横漂”主演中,自己和万国鹏算是家境不错的。其他人中,有一些已将出演《我是路人甲》视为人生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。说起或家境贫困、或经历坎坷的他们时,她总带着一种有疏离感的善意。“我现在知道原来每个人的性格形成,是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的。可能他很自我,可能很自卑,但也许他也不想那样的,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导致他变成那样的。”
自己没有子女的导演,很照顾这个聪明而早熟的小姑娘和其他的“横漂”主演们。但这帮毫无基础、无法靠“群演”经验体会到专业精神的年轻人,也往往让他头痛。
在王婷的记忆中,有两次她觉得“特别对不起导演”。
一次是拍摄王婷被群头调戏的戏。开拍之前,导演与现场副导演两个大男人一个装作王婷、一个装作群头“搂搂抱抱地试戏”。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主演们忍不住笑了。平时对他们颇有耐性的尔冬升,平静而严肃地说了一句:没什么好笑的,这是工作。他没骂人。但王婷懊悔万分:“天啊,我们不应该笑的!”
第二次是拍一场哭戏,导演让王婷酝酿一下情绪,感觉“好了”就说。没经验的王婷不想让大家等。她总是迅速地说“好了”,却又在开拍之后完全哭不出来。王婷急了,恳求尔冬升:您骂我吧,您骂我就哭得出来了。后者有些无奈:我不骂你,骂你干嘛呢?有什么用呢?
王婷闻言大哭,“哗啦哗啦地哭”。跟着导演这么久了,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。可是这会导演又说,不行啊,你这个哭得太夸张了,情绪没有那么大,收紧点儿!再来一条!
她还看到其他主演中有人夸张地忘词:一页纸的台词,只能先演半页;半页演不下来,那就先演一段;结果一段都说不下来。导演让他一句一句地来,大家一句一句地拍。她心里很明白:“厉害的演员都是一条过。结果我们不但不能一条过,还要一句一句地来,总是拍到很晚。”
那你觉得,为什么导演要花这么大的力气,来将一无所知的你们训练起来,来拍摄你们自己的故事?
王婷想了一阵:“他好像一向都喜欢写小众题材、小人物。他曾经跟我们讲过,说他年轻时有很贵的跑车,但后来他都不开那些车了。因为他有一次坐在车里面,看到隔壁是一辆公交车,公交车上挤着人,那些人看着他,他看着公交车上的人,他突然就有一种罪恶感。”
王婷眼中的导演“超级有同情心”。而尔冬升,则需要为自己的同情心付出代价:在《我是路人甲》的影评中,不少都针对电影的“鸡汤”倾向和演员们不尽如人意的表演提出了批评。
2014年中秋节,这部光拍摄就耗时近一年半的电影终于杀青了。王婷松了一口气。她早就希望早点拍完。自己越来越老了,她觉得,“从21周岁拍到了25实岁,再拍下去可以不用再演小姑娘,可以演小姑娘妈妈了。……可能在上片之前,演《路人甲》对我的帮助,不如我去学习跳舞、减肥、看电影给我的帮助。”
从剧组出来以后,王婷不愿再去演“背景板”。并不觉得自己励志的她选择回家炒股,并不再返回横店。
现在偶尔会有人给她发信息,有的是鼓励:你演得真好!加油!有的是羡慕:哎呀你运气真好!她会说,不是次次都会运气好。她觉得,是自己减肥、熬夜背台词、付出努力,让她没有浪费这个机会。
现在,“路人甲”们电影历程还没有结束。到了2015年,宣传期开始,尔冬升带领着主演们在各地开展活动。几乎每一次,导演都让这些年轻人穿上显眼的群演戏服,扮成“红军战士”“宫女”“武士”“民国路人”出场。他不断强调着他们以往的辛酸,他们则一次又一次地讲述自己“一步登天”的幸运和对未来的信心。电影与现实,在此显得失去了界限。
但现实不会像电影的美好结局一样戛然而止。作为主演,万国鹏和王婷站在聚光灯下,被媒体关注,被观众好奇。而其他“路人甲”们除了自我介绍以外,很少有机会开口答问。他们能走出横店、走向灿烂美好的未来吗?而更多的“横漂”们和群众演员们,是不是也该相信电影的光明结局,相信“梦想还是要有的,万一遇到尔冬升了呢”?
6月28日,尔冬升在微博上转发了原创歌曲《路人甲之歌》。谱写这首歌的,是当了多年群众演员、后来转行当群头的魏明。在歌词中,他抒发了作为“横漂”的幻灭和迷惘。在接受采访时,他说做“路人甲”没有前途:“可以把一天的饭钱挣出来,但你要说有什么光明的前景,没有!只能说饿不死。”
尔冬升不是不知道真相很残酷,但他选择将之放在幕后纪录片中。有时他也会害怕,怕自己会像为无数群众演员提供了幻梦的王宝强一样,把自己的这帮“路人甲”们给“害了”。
“现在我对他们前途也关心,能帮我就帮。但是我不会介入他们的人生里面,我最不想做改变人生命的事情,我最不想做。”
提起万国鹏,可能很多观众还没有太多印象,但提到电影《我是路人甲》,尔冬升执导,影帝梁朝伟为它写影评,却早已经是娱乐圈众人皆知的事情。虽然主演了尔冬升的电影还是男一号,但万国鹏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新人,当听说湖南卫视《一年级》大学季在上戏招收旁听生,立刻前来报名。“我觉得自己还要多一些学习的机会,特别是如果能够来到上戏这种优秀的专业学院,我肯定能够收获很多。”尽管因为《我是路人甲》的热映,万国鹏现在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明星,但他并没有盲目自大,失掉自己的初心,据悉,万国鹏已经成功获得了《一年级》旁听生第一张复试直通卡。
万国鹏是悄悄地来的,普通的外表和低调的气质,刚开始未被认出。初试那天,万国鹏接受的考试是“表演中枪身亡”。随着一阵枪响声,万国鹏“砰”地倒地,巨大声响令现场发出惊叫,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三十秒……无论考官如何呼唤,他都没有任何反应,四肢“僵硬”,直直地躺在地上……“导演不喊cut,我就不起来!”场上,万国鹏的解释颇有专业精神。考官给了万国鹏一张复试直通卡,范老师表示:“万国鹏就是一块璞玉,希望能通过更多的学习反复雕琢,走出更广阔的人生道路。”在场所有考官也一致赞成给万国鹏复试直通卡。